REF隊的熱情超乎江晚想象。

賽事指導結束後, 團隊經理又領著江晚、程星燃還有隊員們一起到塞納河邊一家船上餐廳吃晚餐。

正好AOG的第一場比賽結束，雙突破手體系在宴淮清幾人手中發揮得異常完美。

首戰告捷，AOG穩穩坐在積分榜第一的位置, 用事實打碎了前段時間滿天飛的雕零戰隊謠言。

江晚看完微.博上的賽事結果, 收起手機。

服務員也把菜品端了上來。

擺盤精致, 碩大的餐盤中間點綴兩三只生蠔, 還都是活的，旁邊是檸檬和不知名的綠植。

生鮮的氣味撲面而來。

過了一會兒, 又一盤焗蝸牛和香煎鵝肝放在她面前。

江晚：“……”

她捏著刀叉, 對著這些菜不知所措。

這家船上餐廳沒有特別大的長桌，臨時把幾張桌子拼在一起, 江晚坐在最右側。

她看了一眼其他人, 似乎都對面前的食物沒什麽意見, 還在興高采烈地交談。

江晚皺起小鼻子, 正打算勉為其難嘗試一下唯一一個看上去還比較正常的鵝肝。

“不喜歡吃？”程星燃忽然在她耳邊問。

江晚叉子一歪，戳到檸檬片上。

她默默將它放回餐巾上：“也……也沒有，就是不怎麽餓。”

生怕又被肚子出賣，江晚說完連忙憋氣, 不準自己的胃發出聲音。

但程星燃還是問：“還想吃薯條炸雞麽？”

“……”

他怎麽知道？？

這兩個詞的誘惑力實在太大, 江晚快速擡眼掃了一下桌上這些東西。

咽了咽嗓子，很誠實地說：“想。”

說完, 江晚撓了一把碎發, 望向其他人，壓低聲音問程星燃：“可是……我們把其他東西買過來吃, 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程星燃耷拉著眼皮，也用和她同樣的音量低聲，“我們偷偷去。”

我們偷偷去。

男人的嗓音又低又輕。

江晚頓住, 心臟莫名亂跳，薅了一把耳朵尖。

直到程星燃已經拿起外套站起身。

“走麽？”

“啊……好。”她猛地回神，做賊似的跟在他後面，放輕腳步。

二人一前一後從餐廳後門溜了出來。

接近五點，街道兩旁的餐廳都來了不少人，還有幾隊旅游團。

江晚跟在程星燃身後有點吃力，差點被擠到看不見路。

第二次被擠開，走在前方的男人回頭。

長臂一伸，把她攬著帶到身前。

江晚立刻就和周圍的人群分隔開來。

程星燃沒帶她走很遠，繞了幾步路，進到一處小巷子裏。

這裏的人明顯就少了很多，江晚感覺到肩膀上的力道松開。

“謝謝……我們到——”她擡起頭。

“了嗎”還沒說出口，人立馬就被正對著的小商鋪吸引走全部註意力，眼睛亮起。

十分鐘後，江晚得到了一大盤薯條和烤翅，還有一瓶芬達。

這才是快樂的味道啊！！

江晚一口氣喝掉小半瓶汽水，拿起薯條蘸醬吃。

程星燃坐在她對面。

安靜看她吃了幾秒，他問：“下午他們說的生日宴，是不是不喜歡？”

江晚咀嚼的動作頓住。

她用力咽下薯條，搖搖頭：“也不是……”

程星燃思忖：“那是不喜歡跳舞？”

“嗯……”江晚舔舔唇，盯著某塊雞翅，拿起一根薯條在上面戳了一下，“我做這些動作……肢體不太協調……就，總是笨手笨腳的。”

程星燃眉梢微擡，不太能把肢體不協調和江晚聯系起來。

怕他不相信，江晚認認真真道：“是真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上學的時候每次廣播體操都要學很久。”

程星燃靜靜註視她。

“而且……”她想起某個深層原因，重新垂下睫毛，把那只薯條按進醬料裏，“以前高中的時候被抽中參加過一個跳舞的活動……”

江晚不自覺輕微地嘟起嘴巴：“但是我跳不好，總把舞伴的鞋子踩得亂七.八糟……”

全班都能記住動作，只有她慢半拍，多少有些丟人。

青春期發生的社死事件能讓江晚記很久，到現在她甚至都能想起當時的場景。

“後來就再也不喜歡跟別人一起跳舞了。”發洩似的，她把那根薯條吃掉。

看她這副略帶兇狠的小模樣，程星燃問：“那今天怎麽又答應了？”

“……”江晚低下腦袋，“抽簽之前那個經理姐姐跟我說過不能改，我同意了之後才給我抽的，說話要算話。”

沒想到是這個理由，程星燃啞然：“實在不喜歡跳舞就算了。”

江晚怔怔：“啊……”

“我和他們管理解釋一下，也不是什麽大事。”REF的團隊雖然酷愛整活，卻也不會不通人情。

程星燃看了一眼手機，站起身。

以為他真要去和REF的團隊說取消活動，江晚匆忙擦幹凈手指，拽住他的衣擺：“不不，不用了。不用取消。”

前者回頭：“嗯？”

“……舞會，不用取消。”江晚也起身，到他跟前，“沒關系的，我可以跳，也……想跳。”

程星燃低眸看了她幾秒：“不是不喜歡麽？”

“……”江晚訥訥。

她又開始抓她的耳朵尖。

低著腦袋，不知道面對的人是什麽表情，江晚視線在地上到處飄，也不敢去看。

好一會過去，她聽見程星燃問：“不喜歡跟別人跳舞，跟我就可以？”

嗓音裏有不易察覺的笑意。

江晚：“…………”

即便埋著下巴，她的臉也肉眼可見地開始泛紅。

心跳有紊亂的趨勢，江晚本能就想去抓點什麽，最終也只能攥住自己的袖口。

安靜了不知道多久。

久到程星燃覺得是不是把話說過了，一直杵著像雕像的人突然用力點了點腦袋。

睫毛顫顫，很小聲又清晰地“嗯”了一下。

程星燃握著手機的五指一頓。

半秒，他笑著撇開視線，擡手掩到唇邊，很輕地清了清嗓子：“我——”

這句話只開了個頭，身後的一張桌子兀地爆發出一陣歡呼，打斷了他的聲音。

等歡呼聲落下，江晚仰起臉：“你說什麽？”

“沒事。”程星燃拉開她那邊的椅子，“吃吧，我回個消息。”

“放心，不是取消舞會。”

“……喔。”江晚坐回去，試圖用食物緩解都快蹦到嗓子眼的心跳。

另一邊。程星燃擡起手機拍了一張，發到微博，附言簡簡單單——【巴黎。】

即使國內已經是深夜，他的這條微.博還是炸出了一堆人。

發送成功不過半分鐘，下面的評論就漲到四位數。

【是之前說的賽事指導？REF那邊有宣傳接機，我看到了。】

【照片角度拍得好好，好有意境啊！[舔舔]】

【這個視角……是我看不到的風景惹，Fire好高啊。】

【有沒有自拍TUT，想看Fire的自拍……】

【別做夢了，Fire什麽時候發過自拍？】

【別說自拍，發照片都是頭一回吧？前面全是轉AOG官博的微.博。不過這照片水平還真不錯，有點專業，這濾鏡也……等等，下面這個人怎麽有點眼熟？】

【臥槽？這特麽不是……】

【普通同事？】

【？？？】

【這倆人到底什麽情況？】

【傳下去，mianmian和Fire官宣了。】

【一張照片而已，別瞎帶節奏好嗎？？？】

程星燃連手機屏幕都還沒按滅，輝哥的電話聞著味就來了。

他接起：“做什麽？”

後者咆哮——

“做什麽？？你說做什麽？？？我是讓你發個照片證明一下你確實在法國做賽事指導，好安撫安撫你那些粉絲，讓他們知道你不能參賽是真的。結果你發……”

像是還不相信又去確認了一遍，卡了幾秒，輝哥降低音量：“你好好的，發人家小晚幹什麽？”

程星燃語氣散漫：“隨手拍的，沒註意。”

輝哥：“？”

隨手拍的還能剛好對焦到江晚，還角度都那麽合適，甚至調了濾鏡？？

輝哥氣不打一出來：“反正你現在去把那張照片刪了，或者重新編輯一下，評論裏節奏都帶成什麽樣了……”

程星燃：“我重發他們就不會帶了？”

“……”沒想到他還會反問，輝哥被他說得一滯。

緊接著又想起上次陳鋒來的那一大串什麽欲蓋彌彰心裏有鬼不打自招。

他憋了半天，問：“那你就任他們這樣說，不管了？”

程星燃淡淡道：“我們兩個當事人問心無愧，粉絲講幾句而已，做什麽要管？”

輝哥：“……”

輝哥記起來這位的確是從來不搭理網上傳言的主。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嘆氣：“那行吧……”

照片的主角對此毫不知情。

沒有程星燃在身邊，江晚正在哼哧哼哧努力把最後一根雞翅解決掉，腮幫子鼓鼓的，像某種急切儲存食物的小動物。

聯想到二者，程星燃輕輕笑了一下。

動靜精準被輝哥捕捉到：“你笑什麽？”

“沒什麽。”他收回目光，“評論區不理，別的也不用管。”

輝哥心想這個不管我就去管另一個：“知道！都已經這樣了，我還能怎麽管？”

“對了。”他警覺道，“REF沒有搞什麽活動吧？我記得他們之前拿合作戰隊弄過什麽沙灘舞會，還開直播搞人氣……”

程星燃面不改色：“沒有。”

接完輝哥的電話，REF那邊也來人說菜都上齊了，問他們去哪裏了。

正好江晚把吃的全部解決，她擦幹凈手和嘴巴，把最後一滴汽水也喝得幹幹凈凈，銷毀證據，和程星燃一起回了餐廳。

當晚。

江晚洗完澡，敷著面膜靠在床上，打開手機，發現裏面有輝哥留言的一大串消息。

【輝哥：小晚啊。】

【輝哥：你們今天晚上……沒參加REF的聚餐，小燃帶你跑去買炸雞吃，還發了微.博？】

【輝哥：我知道你是小燃的粉絲，但咱也不能處處都聽他的，對不對？】

【輝哥：你是跟他相處的時間短，不了解，他這人本性就是愛散漫，這兩年才收斂了點，你別被他帶壞，有什麽他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就直接反對，別怕他。實在不行告訴我，我來跟他說。】

江晚一楞。

她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輝哥說的是什麽意思。

江晚皺起眉毛，撕下面膜，坐直打字。

【江晚：不是他帶我去，是我吃不慣法國菜，我自己說想去吃炸雞，Fire才帶我去買漢堡薯條的。】

【江晚：我沒有處處聽他的啊，他說的本來就沒錯，為什麽不能聽他的？】

【江晚：而且我粉他的時間也不短，我對他很了解，這兩年跟以前也沒有區別，是我見過最認真刻苦的職業選手，有天賦又努力，一點都不散漫。】

【江晚：他不壞，更沒有做任何不對的事，我不怕他，也不會被他帶壞，就算你是教練也不可以這樣說他。】

一長串小作文發出去，她想了想，補充。

【江晚：換裝舞會也是我抽到的，我運氣差，跟他沒有關系。】

國內這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了，消息發完沒收到回覆，江晚這才突然看見第一條提到了微.博。

她連忙戳進去。

入目就是【您關註的AOG-Fire發布了一張新照片，快來看看吧~】

江晚點開。

一張圖，圖上是很朦朧又有哥特風格的街景。

而旁邊的商店，以及商店門口坐著的人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正是她自己。

“……”怪不得輝哥會發那麽多消息。

江晚僵了好久。

微信裏的小作文已經發出去也不能撤回，不過她覺得自己說的沒什麽問題。

這種淡然的心態在江晚點開評論區後徹底消失。

【真不是我說，這照片的視角也太有男友拍照內味了……】

【是真的，我男友給我拍就這樣。】

【騙人！我前男友為什麽只會把我一米七的個子拍成一米四？？但凡他有Fire的一成拍照水平，我也不會跟他分手！】

【說實話，要不是知道他倆是同事，我真的會以為Fire官宣戀情。】

【自信點，去掉以為。】

【傳下去，mianmian和Fire官宣了。】

【傳下去，今天是mianmian和Fire

官宣一周年紀念日。】

……

後面的內容越來越離譜。

江晚：“……”

也不知道抱著什麽心態，江晚竟然還一條一條把所有評論全部看了一遍。

翻完最後一條，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她臉上一紅，趕緊翻身起床。

洗完臉，熱意稍稍消退，江晚丟下手機，把腦袋埋進被子裏倒下。

翌日早上。

程星燃是被AOG的微信小群裏一條接著一條的消息吵醒的。

他按開手機，還是早上六點。

但發消息的人那邊這會兒已經十點了。

【輝哥：你們看看，這像話嗎？】

【輝哥：我說話的語氣難道不夠溫柔？不夠委婉？我才發了幾條……竟然全都給我一條一條地懟回來。】

【輝哥：好好的乖閨女，這次是徹底被哄走了。】

【陳鋒：你說啥呢，輝哥，你能跟燃哥比嗎？換了我，我也肯定向著燃哥啊，還有炸雞吃。】

【鐘明：哈哈哈哈，而且小晚是燃哥的粉絲，很正常。】

【鐘明：不然你讓小清說說，他肯定也是這個反應。】

隔了五分鐘。

【宴淮清：？】

【宴淮清：我不會這麽認真回覆，我只會一鍵清除再屏蔽。】

【輝哥：……】

【輝哥：@燃，對了，小晚說的什麽舞會是真的？你昨天不是跟我說沒有別的活動嗎？？】

沒理會這個@，程星燃撐起身體，點開輝哥在上面發的幾個截圖。

看清江晚發的小作文，字裏行間的維護就差沒把胳膊肘往他這邊拐標在名字上。

他啞然失笑。

兩天賽事指導轉瞬即過。

為了保證這次活動最大化利用，REF還是跟AOG商量著發了一張官方宣傳圖。

REF在TW海外直播平臺直播，國內則由AOG和海浪TV合作轉播。

這種難得的活動，雙方都能獲利，紅票票幾乎就在眼前飛，AOG管理層答應得很果斷。

舞會當天。

正好這天全明星賽事也沒有賽程，難得休息，眾網友都閑得沒事。消息一發出來，立即引爆了電競圈。

還沒開始，AOG在海浪TV的直播間裏就已經蹲了幾十萬人。

【急死了急死了，怎麽還不開始？】

【有沒有透露Fire穿什麽服裝啊？】

【好像是說角色穿什麽他們就穿什麽，Fire除了隊服……應該就是那套西裝吧？】

【啊啊啊啊啊啊西裝，殺了我！！就現在！！！】

【舔舔舔舔舔。】

【我好喜歡Aimbot小哥哥！紅發太戳我了，希望他的服裝不會讓我失望[吸溜]】

除了觀眾，還有各個戰隊的選手也聞風來了。

貴賓席既程星燃上回開播以來又一次出現掛滿閃亮認證圖標的盛況。

【怎麽還不開始？他們那邊是不是有時差？現在是幾點？】

【六小時時差吧。】

【七小時，現在是冬令時。】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看Fire的換裝舞會嗚嗚嗚嗚，快讓我看！】

【啊啊啊啊啊開始了開始了！！！】

【這金發美女可以啊，跟這套衣服好搭，有兄弟知道她是誰嗎。】

【臥槽臥槽！她旁邊這個兔耳朵是誰？？這套時裝我也有，好可愛啊啊啊啊！】

【草，這……這是……】

【mianmian小姐姐？】

直播間顯示出畫面還不到五分鐘，人氣登時直沖戶外榜前三。

要不是不在PUBG游戲分區，恐怕官方賽事的直播間都得被擠下去。

現場大廳裏，程星燃早換好了衣服，在和Aimbot等人交談。

“這是窩們家莊園自己做的香檳酒，非常非常好喝！”Aimbot竭力推薦，“Fire，你一定要嘗一嘗。”

程星燃本來不想喝酒，可他都這麽說了，加上又是度數很低的香檳，他便道伸過酒杯：“少倒一點。”

“嚎的嚎的，淺嘗一下，我懂。”Aimbot用力擰開酒器。

“哎，等等，她們好像來了。”翻譯道，“來了來了，我看直播間裏已經到門外面了，江晚小姐和經理都來了。”

“哇哦。”Aimbot驚呼，“sooooo cute！！Fire，她嚎可愛！”

程星燃的手機剛顯示出直播間中的畫面。

鋪天蓋地的彈幕把屏幕上幾乎遮掩得嚴絲合縫。

他點了一鍵清屏，終於顯示出中間的場景。

鏡頭正對著江晚。

女生一身和游戲裏幾乎完全一比一的粉色兔耳朵套裝，整個腦袋都顯得毛茸茸。

身上是她那套粉嫩的校園短裙裝，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搭配，裙子後面還做了個圓溜溜的兔尾巴。

旁邊傳來攝像師的聲音，是一口流利的法語：“小姐，和經理站在一起，別動哦，對，就這樣，笑一笑，我幫你們來一張合照——”

鏡頭幾乎都要懟到人臉上。

“啊，Fire，等等，你的香檳還沒倒完……”Aimbot再一擡頭，幾秒前還在身邊的人已經大步往門口走了。

【啊啊啊啊啊mianmian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嗚嗚嗚這麽可愛的小兔子QAQ我為什麽不在現場！！我恨！！！】

【再近一點，鏡頭再近一點！攝影師沒吃飯嗎？】

身邊的人都說的是法語，江晚聽不懂，只能大概知道他們是想讓自己擺個什麽造型拍照。

穿這套衣服已經羞到不行，衣領還卡住了一小半，江晚一直在試圖把它扯出來，但半天都沒弄好，攝影師讓她更慌，手都是抖的。

“看這邊……”攝影師正要按下相機，舞會大廳的門忽然開了。

【Fire！！！】

【老公啊啊啊啊啊！】

【好帥救命，這套西裝也太合適了。】

【我火速上線買時裝。】

【草，就在剛剛，這套衣服已經漲到200刀了，家人們。】

【Fire看鏡頭！！攝影師多拍拍Fire啊！】

就在一片瘋狂的彈幕嚎叫中，程星燃走到攝影師正前方。

“啊，先生，您……”猝不及防被擋得嚴嚴實實，拍下來的小兔子少女變成了漆黑一片。

但程星燃根本沒聽他講話。

他耷拉下眼睛，看著江晚：“衣服不合身？”

江晚手上還在努力把領子往外揪，聽到聲音擡頭。

然後她就呆住。

穿上西裝，程星燃優越的身形被襯得幾近完美。

寬肩長腿，把整套西裝撐起，半點多餘都沒有。發型也打理過，往日隨意的碎發都梳攏，深刻的眉眼展露無遺。

彈幕雞叫一點也不誇張，直面這樣的程星燃，幾乎就是個行走的荷爾蒙。

江晚面頰更熱：“不是，衣領好像卡住了……”

她話音一落，程星燃擡起胳膊。

一直疊在下面擱得她難受的衣領被他扯了出來。

帶著些微粗糲薄繭的手指在她細.嫩的頸肩肌膚上不輕不重地劃了一下。

哪怕已經在這兩天裏對自己做足了思想工作，也提前看過雙方的衣服，甚至知道舞會內容。

這一刻，江晚對著他的低垂又溫和的眼眸，纖長的睫，甚至他眉骨上那枚淺色的小痣。

被劃到的地方跟火在燒。心如擂鼓，幾乎要不會呼吸。

“好了。”程星燃收回手，溫沈的嗓音喚回她的心緒，“進去麽？”

“……好。”江晚迷迷糊糊地點頭，雙腿完全是靠著本能在走。

還沒兩步，程星燃停下。

江晚緊張：“怎，怎麽了？”

後者低頭。

不知道是不是讓造型師精心打扮過，江晚兩頰飛起紅暈，眼下還貼著幾個亮片，望過來的貓兒眼帶了淚光似的楚楚可憐。

幾秒後，程星燃掩下視線，曲起手肘提醒：“挽我這裏。”

“喔……”江晚結束神游，紅著臉把手輕輕放了上去，挽住。

兩人離開。

“等，等等！”全程被程星燃無死角擋住視野的攝影師連帶著彈幕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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